秦婳胀红的小脸一点一点恢复苍白。
    她心脏狠狠一沉，仿佛坠入深渊。
    再也没有脱身的可能……
    她两只手都护在胸前，眼前却越来越混乱。
    混乱得令她头疼欲裂……
    她错在不该信裴易。
    更错在不该放心自在的一个人留在江城。
    这种绝望，大多数人这一生都没有办法体会。
    ……
    笑得时候秦御曾教她一些近身格斗的技巧，如果是面对一个男人，她尚且有可能凭借武力和技巧脱身。
    可此时此刻。
    四个男人围绕在她左右。
    她的四肢都被牢牢摁住，不说脱身，仅仅是想动一下，都不可能。
    几个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混乱地游移。
    极度的绝望令她大脑一度空白。
    她必须以空白的状态才能承受这一切。
    这些年轻俊秀的男人，浸淫在欲望中竟然会发出如此令人作呕的笑声。
    秦婳不知道今夜过后她的孩子还能不能好好活着……
    她只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裴易永远不可能偿还这一切。
    她要裴易的命，血债血偿。
    裴晋阳的责任也是逃不脱的。
    明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亲弟弟，他竟然敢放心的离开。
    秦婳眼前的画面越来越变得模糊。
    其中一个男人瞧着她眼神不对，随口狐疑道：“这妞怎么回事儿，刚才有人给她灌药了？”
    秦婳瞳孔涣散的模样就像是被人灌下了致幻剂。
    另一个声音茫然道：“没有吧，这是被吓傻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嘴里颤抖着道：“你们对怀孕的女人做出这种事，真的不怕遭报应么。”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就轻飘飘的。
    身上的衣裙早已不翼而飞。
    有个男人摸着她的脸，故作遗憾地开口：“小孕妇，你也别怨我们，这事儿你都得怨裴易，是他自己跟我们打赌赌输了，把你赔给我们玩儿的。我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玩，只可惜没玩儿过孕妇，今晚也算尝尝滋味，你别怕啊，哥哥们会疼你的。”
    秦婳强忍着啐一口的冲动，仍是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她没办法睁着眼睛面对这一切。
    熬不过去就会死的……
    面前的一切实在比死亡还更加可怕。
    ……
    最绝望的时间其实也不过就是两三分钟。
    可是对秦婳而言，却好像熬过了大半个世纪。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憎恨绝望的念头之后。
    最终却浮现了秦御的脸。
    她开始想念她的哥哥了……
    如果这一年来的变故都未曾发生。
    她还是和哥哥在一起。
    和哥哥在一起，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秦婳一直都没有哭。
    因为人在极端恐惧绝望中，根本就没有力气去酝酿泪意。
    然而想起秦御的瞬间，她的眼眶却变得越来越湿润。
    ……
    在一片婬糜混乱中。
    裴易面色阴沉地撞开房门。
    几个正在解裤链的男人被声音吓了一跳。
    “裴易，你也有兴趣加入啊？”
    “来吧来吧，不过你来迟了，只能排最后。”
    裴易黑沉的脸色看起来与平日有很大差异。
    这几个男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只见他阴着脸大步向前，抬手拧住一只覆在秦婳身上的手，甩向一旁——
    他此刻眼里只有那个脆弱无助的女人。
    她穿在身上的棉裙已经被撕碎了，只剩下内衣裤凄凉挂着……
    脱掉衣服之后的身体，微隆的孕肚愈发明显。
    裴易面无表情地开口：“算了吧，这个女人不能碰，我给你们安排了另外的，稍后送过来。”
    这几个小爷哪个不是箭在弦上，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裴易，不是你说换换口味送个孕妇给我们玩儿吗？”
    男人没有罢休的意思，伸手就要把秦婳拽回来。
    裴易却打横抱紧怀里的女人，侧身闪开，森寒的目光扫向对方。
    那男人手便僵在空中。
    几时见过裴易这种眼神……
    瘆得厉害，就像是他下一刻就要上场杀敌一般。
    ……
    裴易抱着女人走出舱。
    四个男人没敢上前阻拦，嘴里却各种粗口骂得极为难听。
    不出两分钟，裴易的助手就带着几个美女上了游艇。
    匆匆赶来解释，“诸位小爷，今晚的事儿真是抱歉了，裴二爷让我给诸位赔个不是。”
    一个男人铁青着脸吼道：“到底搞什么鬼，裴易今晚是不是疯了？搞得这么难看，是不是多年兄弟白做了！”
    助手一脸堆笑，“这事儿的确是个误会，裴二爷诚心给诸位赔不是了，今天时间太晚了，找不到别的孕妇代替，就让这几个姑娘先伺候吧，若是玩得不够尽兴，改日二爷做东，再请诸位玩儿一遭，这游艇就送给诸位小爷，就当是赔礼了。”
    有两个男人听了之后仍是骂骂咧咧，另外两个稍微脾气好些的，倒是也劝住了。
    其中一个打圆场：“罢了，裴二也不是这么没谱的人，估计今晚是真有意外，不就是孕妇吗，咱们若是喜欢，还怕找不到漂亮可人儿的使劲儿玩吗？”
    另一个也跟着道，“裴二刚才那眼神，挺不对劲儿的，八成是看上那大肚子的妞了，难得他也有能看得入眼了，就算咱们做兄弟的成人之美吧。”
    …………
    上车之后。
    秦婳被裴易粗手粗脚地套上风衣。
    一直到他把风衣每个扣子都系好了，秦婳也没有恢复神智。
    她整张脸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双手紧握成拳，眼神惊魂未定。
    裴易眉头紧锁，心情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躁郁感。
    他好像从来没这么失措过。
    把秦婳送上游艇之后，他本该任由司机驱车离开。
    可是车子还没开出一百米，他就勒令司机掉头。
    往岸边冲的时候，游艇已经马上要开了。
    他从上去制止那一切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
    在看到秦婳的瞬间，裴易更是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心里徒留后悔。
    他后悔把秦婳送过去。
    这个女人……看起来还那么小，那么脆弱，她甚至不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虽然她怀了孩子，可却根本不像一个可以当母亲的女人。
    他不敢想今晚过后秦婳会变成什么样。
    那一瞬间的大脑风暴。
    可能只持续了十秒。
    他最终只有一个判断。
    就是不想。
    他不想毁了她。
    ……
    秦婳双手攥了很久很久，直到她两只手臂都麻木了。
    麻木脱力中颤抖起来。
    裴易伸手触碰她的额头，体温却仍是正常的。
    他脸色很僵，开口的语气也并不好，“秦婳，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摆出这副死了爹的样子给谁看？”
    秦婳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是空的，就这样僵持着，持续了许久。
    裴易心里暴躁的很，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你是不是犯病了，没被草到是很失望吗？”
    按照以往，这个女人一定会怒目而视，对他反唇相讥。
    然而此时此刻，秦婳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韵。
    她好像并没有因为环境的转移而改变，她根本没有从方才那种恐惧里抽身出来。
    裴易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像是妥协一般，放软了强调，“秦婳，你好歹吭一声好不好？”
    这女人像是连眨眼都不会了一般，许久都没有给他丝毫回应。
    直到司机开始驱车。
    秦婳隐约开始挪动身体，她一声不吭地缩向门边。
    裴易起初只觉得她大概是厌恶自己，想距离自己远一点，便没有阻止。
    哪想到她靠近门边之后，忽然伸手去拽车门开关。
    他大惊，反手摁住她，沉声斥责，“你这个疯子！想死吗？你自己的孩子也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