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满月和朔月她都必须在学校里。
    刚刚跟剑灵的对话没有谈完，学校里必然有她不知道的东西，不然爷爷不会刻意强调。
    突然灵光一动。
    司凌看向宫宸目光灼灼。
    她的目光强烈而炙热，如果是旁人可能对这突如其来的深情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宫宸垂下头，回望她的，同样也是一番浓浓的深情，唇扬那抹优雅的笑意更重了几分：“怎么了？”
    说着摸了摸还有些红肿的唇角，开着玩笑：“变丑了么？”
    司凌摇了摇头：“还是很好看。”
    因为这个回答，宫宸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心口一直窜到小腹，身体某处开始有些骚动。虽然做为男人，以色侍人有些不入流，可是如果真能以美色诱得了她，他将对自己的容貌心存感激。
    眸光重了重，宫宸有意咽了咽口水，漂亮的喉结在修长的脖子上滚动，确实非常诱人。
    司凌呆呆地看了数秒，直到脑子闪过“云暮梵这样也很漂亮”的悲观想法，才让她突然回过神来。
    轻咳一声，回归正题：“回到市里，宸可以带我去见枯云大师吗？”
    宫宸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但仍然温柔地回答：“好。”
    “我十五回城里，那我们白天一起去？”司凌追补。
    “好。”夜里一起去也可以。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司凌学着近期学到的告别手势，冲他挥挥手，进了卧室。
    直到那道曼妙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宫宸方才颓然坐在石凳上，唇角的笑意涩了涩。总归做不到云暮梵那种霸道不要脸的程度，刚刚，拼了多少力气才忍住没拉住她，抱住她，亲吻她……
    “不要脸，还用美人计。”秦朗抱着胳膊倚徐天卧室门口，看着宫宸在沮丧，心里笑开了花。
    他今天和宫宸打架输了，愿打服输。
    在宫宸和司凌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不出来破坏。但是他在窗户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在司凌盯着宫宸看的那几秒，他几乎有立刻冲出去把她打开的冲动，好在司凌回过神来。不过，他也知道了，原来司凌喜欢好看的男人。难怪暮梵哥这么占优势。
    虽然嘲笑宫宸的色诱术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增强自己的个人魅力。
    其实秦朗长得跟云暮梵有几分相似，但是因为年轻和没有太多涉世的底蕴，让他看起来在气质上看起来略有些薄弱，只是一个阳光大男孩而已。
    宫宸偏头看他，扬唇一笑：“你倒是有美色！”
    言下之意：抱歉，你没有美色可供你色诱。
    司凌因为怕剑灵又提云暮梵所以早早入睡，拒绝跟它交流。然而整整一晚，她都在做梦，梦见圆月当空翻着巨浪的海面上，云暮梵乘坐的船突然爆炸，美艳如妖的云暮梵就在那烈焰中四分裂。
    “云暮梵！”司凌惊坐起来，看向窗外，下周就是月圆之日，她必须要回学校。
    “掌门。”
    睡梦中被惊起的，不只是司凌还有被连累的剑灵。
    “我为什么会做梦？”司凌摸着心口。
    控制灵识是每一个人修道中人的必修法门。
    梦由心生，心若不能自控如何修他人灵根。
    司凌捂着心口，她从小生在灵山虽然自幼无父无母，但山上众师兄弟都是如此，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也不曾像其他孩子那样问过爷爷“我爸爸在哪里”的话，所以也就不会有因为思念父母而半夜做梦。
    人生中第一次做梦，是剑灵入梦要结契，而这一次，仅仅是她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二次做梦而已。
    “梦见云暮梵了么？”意识中的剑灵蒙着圈下意识问。
    “嗯。”司凌点点头，“梦见他死了。”有些紧张，“是不是有什么预兆？”
    “嗯。”剑灵点点头，“修灵人难得做梦，入梦必须原委，可能美男有危险。”
    司凌没再说话，沉默许久。
    摸了摸挂在脖子上云暮梵给的精血凝珠，有些黯然。
    精血凝珠是单向的，云暮梵可以感受到自己是否身处险境，而她不能感受到他是否有危险。
    司凌本身有些心神不宁，而剑灵突然补刀：“上次跟他的纵横之剑交手，发现新灵气息极厚，显然有百年之数。”
    “什么意思？”司凌有些不懂。
    剑灵开始科普：“我和纵横之剑都是自古道教流传下来的，身上染着历代掌门的灵力。而每一代使用者对我们来说就是新灵。纵横之剑应该能感受到我身上的新灵不过十八年，而我感受到纵横之剑上的新灵是上百年。”
    “什么意思？！”司凌有些发冷，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
    “他可能借命喽。”剑灵有些不以为然，“咱们十八代掌门为助皇帝夺江山也借命助灵过的。”
    “说清楚。”如果剑灵是个实体，司凌恐怕已经掐住它脖子使劲了。
    “就是云暮梵可能逆天改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折了阳寿换灵力。”说着剑灵还有些恍然大悟感，为自己分析得体而有些赞叹，“难怪以掌门这样的天才都打不过他呢，原来如此。”
    逆天改命，折了阳寿换取灵力？
    借了多少年的阳寿？
    司凌只觉得整个人像浸在水中般，透心彻骨的寒意漫延到四肢，手脚冰冷……
    “掌门，你怎么了？”彻骨的让剑灵瞬间冰冷，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了不少。
    “云暮梵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司凌磨着牙，周身莫名的掠上杀气。
    “又不是大事。”剑灵有些不解。
    生命在它看来本身就是会有终结会有轮回的时候，云暮梵是透支了十年二十年还是六十年的命对它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提前轮回而已。
    “灵体轮回，本是应当。”
    司凌嘴里淡淡地念着，告诉自己，逆天借命在灵山是禁术，所以她想都没有想过会有人真的用这种法子来增强自己的灵力。
    和平时代，谁需要那样强大的灵力去匡扶正义、除魔卫道？
    灵体本该轮回！
    司凌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可是，眼角滚出一颗泪，滑落耳际。
    终归，说服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