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梵却没有回答她的话，给她递了个玉米饼，笑得妖娆：“很好吃的哦。”
    司凌接过就咬，没有任何矫情。
    她是执着的人，有问题自己会弄明白，不一定非要盯着对方说。
    所以云暮梵纵然不给她答案，她也会自己去找，而不是缠着云暮林要答案。
    干脆的性格，没有任何依赖性。
    云暮梵有种又欣慰又心酸的感觉。
    咬了一口玉米饼，有些酸的感觉。
    成婶打了碎了混沌碗，又重新打了两碗鸡蛋汤上来。一面送上筷碟一面跟司凌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刚刚认错人了。”
    司凌摇摇头：“没事。”又抬头看向云暮梵，淡道，“不想说也无防。”
    云暮梵看着她笑，笑容里都溢着满满的宠溺。司凌觉得这眼神有点像三师兄在看从山下带回的那只猫。
    清晨的客人越来越多，老成夫妻忙碌起来也就顾不上云暮梵这一桌了。
    来用餐的大都是附近大院里的老头老太太，看云暮梵和司凌这样的大明星也不过路人，偶尔有过来拼桌的老太太会眼前一亮：“这姑娘小伙长得真俊哪。”
    吃完饭云暮梵拉着司凌的走手出小胡同，问：“怎么样，这里的早餐不错吧。”
    “嗯。”司凌点点头，其实她对吃的并不挑剔。玉米饼她在山上常吃，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好吃。
    “成叔是我爸爸的战友。”云暮梵牵着她的手，语气漫不经心。如果心思稍微细腻的人恐怕能察觉到其中有些悲凉，司凌却不觉得，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小司，也是我爸爸的战友。”
    这一句，让司凌站住了，明亮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像两颗大而圆的明珠，乌黑而耀眼，看着云暮梵，示意他往下说。
    “我爸爸、成叔，小司叔叔，就像我跟百守，跟王二蛋他们是一样的。”云暮梵看她这么认真，心中一动，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司凌有些不解，这么认真的时刻他为什么还能这么轻薄。
    不过云暮梵并没有在大街上甩流氓，只是把她塞进车里，一路向前，再也没有言语。
    “嗯？然后呢？”司凌疑惑地问，“你爸爸的战友关系，你的战友关系……就没有了？”
    云暮梵开着车，给了她一个非常妖娆的笑容，好像森林里的妖精，唇角的笑容艳得迷惑人心：“没有了，人都死了当然就没有了。”
    如果换做别人，肯定会露出一副悲悯的神情，然后给予一定的安慰，然而司凌却了然地点点头。他说过他父母已经逝去了。
    “小司和我长得很像？”司凌问。世上相似的人千千万，但能让一个人认错并且如此悲痛的，那显然不只是一般的有些相似。
    那个人也姓司……
    司凌莫名的就想到自己从来不曾见过面的父亲。
    虽然没有见过，没有在童年时闹着找过父亲，可是不代表她对父亲没有向往。
    所有师弟师妹们上山的最初一段时间都会躲在灵山某个角落偷偷哭着叫着爸爸妈妈。
    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提过父亲母亲，甚至连名字都不曾提过。灵山并没有任何照片，只有历代宗谱，有名有姓，记录的各掌门记事，以及灵山诸弟子姓名。
    而爷爷奶奶名下诸弟子名单中，并没有任何人姓司。
    爷爷奶奶和司凌之间，空的，在灵山的记录里，没有存在过。
    她不哭不闹，不代表，不想！
    “四年后你阳寿尽后，明净道的宗谱里会不会有你的姓名。”司凌突然问，问得直接而刺裸。
    云暮梵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目不斜视地回答她：“会，因为我是明净道的掌门。”
    司凌低嗯一声，放在膝盖上的小拳头紧了紧。是了，他是掌门，她的父亲没有任过灵山掌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带你来见成叔，我就是为了给你答案。”云暮梵伸过去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看着她的目光紧了紧，还不等她说话，脚下就踩了急刹，车停一在栋大楼前停下。
    司凌下车，看见大楼上立出四个血红大字“红宸集团”。
    “唔？”她不多谢，一个音就是一个问句。
    然而他却懂了，牵了她的手就往大门里走，一面跟她说着话：“先来公司办点事，再回家办我们的事。”
    司凌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她昨晚散了不少灵力，看他的样子又恢复灵力了，她才不要去她家。
    云暮梵转身看她，仿佛看穿她的想法，笑容非常具备挑逗性：“不回家也行，我们就在外面，或者……车上？”
    悠扬的射线毫不收敛地拖得长长的音，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当所有人看到是云暮梵时，那些刚刚上班，还没有理回思绪的人立刻立正站好，一脸严肃地冲他们弯腰行礼：“云总早！司凌小姐早。”
    “早。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今天周末吗？不用上班吗？”看着大厅里除了几个大楼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外，只有零星几个上班族在晃动云暮梵顿时就不满意了。
    学校周围没有人拍照公司难道也没有吗？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懒散了？都八点了，整个集团大楼才这么几个人？而且这些人都不八卦么？不用拍照呢？
    云暮梵要爆走。
    “云总咱们公司为了错开早高峰，上班时间是九点半。”大楼前台的引导员挺着胆子优雅地回答。
    “以后把上班时间改到八点半，同样也能错开早高峰。”云暮梵神色不愉地牵着司凌的手挤进了电梯。
    保安引着云暮梵到专人电梯，被他拒绝了。
    因为他看见有一个实习生模样的小女生正鬼鬼祟祟地拿手机要拍她。
    这样的机会，他当然要贡献出去的。
    电梯里统共就三个人，电梯门被磨成镜面，把里面的人都清晰地照在里面。
    云暮梵一会拉着司凌的手照着镜子，一会又揽着她的肩，总之变换着各种姿势照镜子——给那个小女孩拍。希望她赶紧发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