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下有人小声道：“不愧是新生代偶像，真会做人啊。”
    也有人说：“搞不好有人在偷偷地拍着传上网，好做新闻啊。”
    底下的人，什么话都有。
    让龚羽原本滋生出来的那一点感激之情瞬间消失殆尽了。
    她看着司凌，沉声道：“后生，可畏。”
    司凌看着她，就知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已经受到环境的影响。
    司凌知道她心中不愤，指着底下一个女情绪最激动地女生：“每一个人都犯过错，你们年纪小，但也犯过错。你，现在的男朋友不是也有女朋友么？明明就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关系，为什么不能给龚老师一个机会？”
    指着旁边一个挥舞着拳头还来不及放下的男生：“你家中曾经也有人做了类似的事情，你又是怎么对待你的家人？龚老师也有家人，她之所以要离开演艺圈来这里当个老师，不过是因为想有一个安稳的环境，也许你们觉得龚老师一直以来都针对我。但是你们都错了，这正是龚老师最难能可贵的一处。她不过是在过往受过一些人的恩惠，而那个人，最近跟我有些不和。她为了替她的恩人出头才对我管教严格。”
    底下又有人不满意，看着司凌道：“你又怎么知道龚羽小姐是因为报恩才为难你的？”
    司凌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完全可以说出你当初做的错事，又是谁帮你走向正途。”
    那男生立刻闭嘴摇头。
    司凌又看向其他人：“大家虽然年岁不及龚老师，但在场有些人所做的不堪恐怕比龚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都可以重新开始为什么龚老师不可以？”
    司凌看向龚羽：“我话已至此，希望龚老师能够看到希望。生命中最紧要的人不过那么几个，活着，请在意那些在意你的人的感受，而不是我们这些与你的生活无关紧要的人的眼光。”
    底下的一片静默，就连教务主任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龚羽看着她，莫名一动，心中一片悸软，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说的对，我是受了人恩惠才会故意为难你。”附身到她耳边，“小心朱琴玉。”直起身子看向司凌时忽尔笑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受人恩惠，恐怕也早就知道那个人是她。”
    司凌点点头。
    龚羽看向她，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凭什么可以年轻轻就能得到我半辈子拼尽一切所得到的，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内心比我强大。”顿了顿，“你可以一个人活着，你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而我，在乎所有人的眼光。”
    司凌没有说话，因为她的灵体渐渐稳定。
    司凌指尖聚起灵光，按在她肩上：“如果，今后有人找你哪怕利诱极大，请你一定不要被其左右。如果有人以你家人威胁你，请记得……找我。”
    话音一落，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教务主任精神一抖，连忙对龚羽道：“走吧。”然后看向司凌意味深长道，“学校下堂课会调新的表演主任过来，今天先自习。”
    带着龚羽刚走出门，就见门口站几个便衣。
    几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便径直走了。
    龚羽一行人一走，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了。
    那几个被指到名做过坏事的，仿佛被孤立了，而更被孤立的就是司凌。而那种不是孤立，而是一种敬畏，恐惧，敬而远之。
    司凌倒不在意，走到坐位上拿了书。
    之前那个被指名家里有人做第三者的男孩冲到司凌面前，愤怒道：“不要走。”
    司凌看着他，漠然问：“凭你？拦我？”
    男孩一愣，马上想起她之前把秦朗一脚踢飞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涨红了脸对司凌道：“你只说了我们几个人过失，那么其他人呢？你在意龚羽的感受，揭开我们的伤疤让她平衡，那么我们呢？你要怎么让我们平衡？”
    “掌门，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剑灵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凌：“既然已经走到了人群的前端，不如就让他们彻底服从。”
    司凌看着剑灵：“为什么要让他们服从？我掌管的不过是修灵门。”
    剑灵道：“你不想这些失去平衡的灵体被那些阴阳师利用吧？”
    司凌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
    便看向那个男生道：“钟离同学，你好。请问，你需要怎样才能平衡？”
    钟离一愣，对司凌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颇有些意外，脸一红，喃喃：“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司凌一愣：“不是每次都点名吗？制作班的？”
    不上课的同学们早就因为钟离冲过去找司凌而围了上来，此刻见司凌这么回答，不由都笑了，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大家一笑，又把钟离的神给拉回来了：“你，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司凌点点头问：“请问钟离同学，你要怎么才能平衡？”
    钟离没有回答她，反而转身面向同学们：“同学们，你们说，我们受伤的心要怎么才能平衡？”
    “说出自己做的错事。”人群中有人喊。
    钟离转身看向她：“说出自己做的错事。”咬牙切齿道，“必须是要那种人神共愤的不可原谅的错误。”
    司凌看向他，愣了半天，看向剑灵：“本座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还能活着吗？”
    剑灵摇摇头：“不能，天雷会劈死你的。”
    司凌点点头，看向大家：“我没有给人当情妇的经历。我的家人……也没有。”
    钟离切了一声，不屑道：“你爸爸妈妈不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
    司凌点点头：“有道理。”
    但是她相信她的父母不会是那种人。
    人群中又有人小声道：“搞不好，你不是你妈跟你爸生的。”
    人群突然散开，每一个人都仿佛被一股大力推开般向一旁踉跄着退开，中间让了一条小道来。
    而在人群散开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教室中央，看着司凌。
    那个女孩显然不知道大家会突然散开把自己暴露，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司凌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司凌释然道：“原来是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