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看着下面，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司凌把手抽了回来，云暮梵既然说今天会有戏，那肯定是做了安排。对钟离道，“不要出去，不要打扰他们。我记住他的样子就好了。”
    钟离点点头。虽然他是不喜欢自己的姐姐过这种生活。可是他更不愿意现在这个时候冲上去让姐姐难堪。
    那天在家里拿扫把赶人虽然是一时冲动，但也给了他机会放窃听器。
    何况，看样子就知道姐姐在这个男人面前非常卑微，自己冲出去，只会让她更卑微。他只有让她自己离开，看清楚这个男人。姐姐才能挺直腰杆。
    莫芸突然想起来，“大人，你刚刚包场了吗？”
    司凌点点头，“嗯。”
    应该是云暮梵包的场，但是她不能说。
    莫芸正要说什么，司凌拦住了她指了指下面，示意她往下看。
    钟婷婷和那个人男人坐在靠窗户的角落，阳光刚好透落地窗酒进来，捕在两个人的脸上，模糊了五官。
    司凌三人在楼上，因为隔着帘子还有一条走廊，所以要从下往上看到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钟离没有了刚刚的紧张感，刚刚这么紧张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想如果自己跟那个男人正面对上的话要怎么办。
    钟离看着司凌嗔怪道，“包场了怎么不早说，刚刚紧张死我了。”
    莫芸白了他一眼，小声道，“包场很贵好吗？我们大人是怕你心里内疚。你还好意思。”
    钟离吐了吐舌头，感激地看着司凌，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
    莫芸和钟离没有再争执，都寻着司凌的视线去看楼下那两个在说话。
    因为整个一楼就他们两个客人，而服务员也有意的远离。上完菜，那个“男人”也就随意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话楼上三人除了司凌谁都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后来慢慢的就听到了。
    吃饭的时候男人表现出了温柔的一面，他不断的给钟婷婷的碗里夹菜：“这是你爱吃的小柴鸡，这是虾仁。多吃点，最近辛苦你了，瘦了好多。”男人自己吃得很少，在夹菜的过程中，体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多吃点，瘦了，我都摸不到了。”
    莫芸和钟离脸一红，都不敢去彼此。只有司凌一人面无表情的接着往下听。她听着带皱着眉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让钟离产生了她肯定是在想什么东西摸不到了的那种想法。
    莫芸也是红着脸假装什么都没有似的往下听，心里却骂着臭流氓不要脸。看着一脸淡定的司凌眼里全是崇拜。大人就是与众不同，在任何时候都那样云淡风轻。
    司凌在想的却是，那个女人是如何让钟婷婷相信她是男人的。刚刚她用灵力看了，那个灵体确实是女人的灵体。而且邪气极重，甚至已经染上了煞气，显然已经背负了人命。
    钟婷婷脸一红，满脸娇羞，低嗔了一声，“讨厌。”
    形容已经是恋人打情骂俏的样子，不再是像刚刚那样一人在上一人在下的样子。
    莫芸默默觉得这个男人确实知道驭女之术，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冷漠的时候冷漠，让人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宠着，却又不敢得寸进尺。也正因为这种“高冷”的感觉，钟婷婷在沉浸他的温柔和高冷之间欲罢不能。
    钟离看到这场景心里叹了口气，他姐姐从小就没有父爱没有被人心疼过，男人这样体贴难怪她再也放不开。
    因为从来没有过，哪怕知道这种温柔是假的，她也肯定会飞扑过去，不肯放手。
    孤儿的命运。
    钟离心痛又释怀，他终于明白钟婷婷为什么不舍得离开那个男人。就像现在他再也不愿意过没有司凌和莫芸的生活。哪怕只是普通的朋友，哪怕只是普通的同事，他也不要像以前那样孤单而假装高冷的生活。
    下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聪，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男人半晌没有回答，钟婷婷有些着急，看着他，“多好的事啊。你现在不是缺六千万吗？那位……小姐愿意出一亿，你不但可以把以前的亏空填上，还可以留一部分打算以后。”
    男人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钟婷婷一只手，看着她半晌，又转头看向窗外。仿佛在陷入沉思。
    钟婷婷以为他在思考，也没有再逼他，只任由她握着自己手，静静的等待着。
    莫芸看向钟离眼里有些不赞同，钟婷婷竟然打算拿司凌的钱给那个男人做以后的打算。
    钟离看向司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司凌当时一开口就是一亿，当时钟婷婷没有拒绝，他们都以为那个男人就是缺一亿，没想到钟婷婷那个时候就已经为这个男人打算了。
    然而钟离和莫芸两人的目光司凌都没有在意，看紧紧地盯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等着云暮梵所说的好戏的出现。
    等了好久，男人仍然没有说话，仿佛外面的景物吸引住了他的眼光，钟婷婷有些急了，“她马上就要去电影节了，等她一走，我们……我们下个月的房租还有之前的欠款利息又要开始交了。我们，拿什么去交呢？”钟婷婷哽咽道，“就算我再去陪李总，他也只能能免我们一个月的利息，还有下个月的。聪，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再这样。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就当，就当你心疼我吧，好吗？求你了。”
    钟婷婷擦掉流出来的泪，抽泣道，“我真的，每次我都好害怕。可是我告诉自己只有这样你才会没事。你不知道上次的那个李总，他，他变态的。真的，我好害怕，我害怕会被他打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钟离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司凌头也抬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淡道，“冷静点。”
    钟离气得心口直发颤，那个男人，竟然让姐姐去陪变态。不能原谅，他不会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