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程厉扬微微沉默了片刻。
    “莫云栖说她看到你和你妈妈一起进的京都大厦，并没有留意你是怎么离开的……”
    程厉扬的语调很淡，也许是已经心中有了挂碍的缘故，莫浅秋莫名觉得在他淡然的语调下面，他的心却远没有那么淡然。
    “嗯。那展翼其实是在七岁的时候就中毒了？”
    莫浅秋开始转移话题。
    “不是，那次其实展蔚并没有真给他下毒。是六年后，莫云栖越来越抵不过内心的煎熬，开始不断做噩梦，不止一次想要向莫云凌坦白一切……”
    莫浅秋明白了，所以展翼中毒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和她妈妈的事情。
    “其实，莫云栖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展靖的，他们是夫妻……”
    莫浅秋叹了口气。
    如果夫妻之间都无法全然信任和依靠的话，那生活将会何其的累。
    她往程厉扬怀里又靠了靠，同时也暗暗在心中警醒着自己，给程厉扬更多的空间。
    如果她一直揪着那件事情的话，他们之间的隔阂只会越变越大。
    “早上，展靖也是这么对莫云栖说的……”
    程厉扬亦是深叹了口气。
    在展家，展靖这么对莫云栖说的时候，莫云栖脸上只是凄哀。
    “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展家的每一个人对展蔚都怀着深深的愧疚，如果你们知道了她的这些所作所为……”
    她的眼泪不自觉就滚落了下来，如果让展靖知道自己最疼爱和愧疚的妹妹对自己的儿子下这样的毒手，他该怎么样的伤心。
    而莫云栖知道，以展蔚的癫狂，不管是他们用亲情还是用强硬的手段，她都不会妥协把解药拿出来。
    所以，与其如此，又何必再徒增其他人的痛苦呢？
    为此，她甚至不惜对展靖编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上了莫云凌，因为在噩梦中，她有一次说了梦话，让展靖开始怀疑云语焉的事情与她有关。
    “哎——”
    莫浅秋叹了口气，“所以，为了展翼她一个人默默承担了那么多……”
    莫云栖也是个伟大的母亲。
    “嗯。”
    程厉扬轻点了下头，自从知道莫云栖为展翼承受了那么多之后，他禁不住开始羡慕起展翼，能有这么一个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的母亲。
    “展翼和他母亲也已经和好了。”
    “这样说来，我和妈妈还要感谢莫云栖，如果不是她通知了外公的话，妈妈可能就真的被炸死了。”
    莫浅秋轻轻慨叹着，如果那个人不是莫云栖的话，也许他们一家就真的四分五裂了。
    “扬，我有点累了。”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抱着你睡，别去想那些事情了。”
    程厉扬知道，刚刚的那些讯息对秋秋的内心震动定然很大，他已经尽量简明扼要地去说。
    “嗯，陪着我。”
    这是第一次，莫浅秋在程厉扬面前表现出全然地软弱。
    一想到他们一家的幸福，就因为这样一个疯子地癫狂举动，就被轻易地打破了，她心中无形中升起一股沉重。
    所以，抓住眼前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到底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