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王，我到了！”
    “白龙，辛苦了！”
    秦风拉家常一般，以朋友的口吻开口，旋即挂掉电话。
    “你俩出去吧。”
    嗯？
    许定江倒是没啥意见，至尊的话，与圣旨没什么不同。
    倒是紫虎有点诧异。
    连他都不能在场？！
    “紫虎，你要多想！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秦风没有再解释什么，阖上眼眸，养精蓄锐。
    他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场交谈，需要他消耗极大，比起指挥一场大战，不会轻松太多。
    “末将告退！”
    紫虎换了语气，正式无比，一改平日里跟随秦风的态度，换成“战时”状态。
    风王至尊令！
    非同小可！
    没多久，当许定江跟紫虎离开大厅，一道身影踏入顶层这个宽敞无比的办事大厅。
    正是白龙。
    一时间，氛围有点微妙，乃至说是凝重也不可。
    秦风仍是闭目养神，也许，他是真的有点疲累，也许，他是在思考着什么……
    有些话，肯定是要问出来，但怎么去开口，是门艺术！
    谋略！
    城府！
    威望！
    从古到今，无论是那个派系大组织，都必然存在功高盖主的事例。
    白龙为四大战皇之首，虽然还没到功高盖主这个程度，但在整个天外楼内部，也是差不多了。
    有些风言风语，出自内部，虽然不成气候，但秦风早有耳闻！
    况且他花费三年时间养伤，无形中也是推波助澜了这种声调……
    他不在意，不代表能否定这个事实！
    更何况，三年消失，不在其位谋其职，谁能百分百相信，你秦风就是在养伤，而非是逃避什么，甚至还有一种语调，认为秦风能力不足，只会抢风头占头功！
    如果没有四大战皇的辅佐，天外楼，未必能如现在这般强盛，全球震怖！
    换句话说，就算不是秦风，换其他稍微有点能力之人，能有四大战皇，十二战王的辅佐，天外楼照样能跟现在一般强大。
    当然，这种声音不成气候，且是暗嗖嗖的，多是出自白龙所掌控的军团。
    白龙事先知道么，当然知道！
    可身为军团首领，她顶多是会压住这些声音，却不可能浪费太多精力时间去纠结这些。
    同样的，秦风也没做出什么太大反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导火线，正是来自他跟叶苍龙的那次交谈。
    “风王！”
    白龙单膝跪下，拜见！
    秦风这才睁开眸子，露出柔笑，起身扶起白龙。
    事情不确定之前，白龙仍旧是他的弟兄，得力部属，自己人！
    “坐吧，不要见外！”
    秦风转身，亲自沏茶，端来热腾腾的茶水。
    茶叶品质一般般，也就是西湖龙井，有的人讨好之人以各种名义送来。
    不足为谈！
    “多谢风王！”
    白龙接过，踌躇一下，这才落座，表现得也是得体、挑不出什么毛病。
    太见外，不好！
    “嗯！白龙，我们都是弟兄，就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一套了！我这次让你过来见我，知道是为什么吗？”
    情义在，恩威并施，也是避不开。
    他本可搂着白龙的肩头，大咧咧的开着玩笑，安排酒局，弟兄们好好吃吃喝喝，才是合情合理。
    但他没这么做。
    “风王，是因为秦老四吗？”
    白龙不敢确定。
    秦风摇头。
    目光越过落地窗，江城城景映入眼帘，日光温暖。
    他的眸色，同样温暖。
    柔和！
    可他不敢保证，一旦确定白龙态度选择之后，他会不会还能保持这种目光。
    “不是因为秦老四这个事情？风王……”
    茶水到了嘴边，有些烫嘴，白龙眉头微微一蹙，将杯子放下。
    外头有脚步声，声音很小，可落在秦风耳里，如同钟鼓！
    白龙的那些属下，多年跟随白龙这名战皇，忠心耿耿，也许是感受到这边的氛围不太对，心不太静，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踱步导致的脚步声。
    凡事都是有双面性的！
    正如秦风所预测的，不管白龙是否奉他秦风为唯一天外楼首脑，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至少短时间内不能……
    那便是，一旦白龙有异心，天外楼将会失去一个强大军团，且很有可能反戈，成为天外楼的其中一个劲敌……
    “白龙，你觉得我的出身怎么样？”
    秦风开口，问题有些古怪。
    白龙微微一怔，笑的有些僵硬：“风王，英雄不问出身！”
    秦风柔笑更甚。
    不愧是大龙王族出身的女子！
    虽说这回答没有问题，但如果细心点逆推，还是能听得出点别的含义。
    也许，连白龙都意识不到。
    江城秦家，如果不是没落，比起一般人，不算是“寒碜”了。
    可白龙这种回答，无疑是带着一点特意模糊忽略这方面的倾向。
    “好！你我以及其它几名弟兄，是一路成长，一路杀出血路，将天外楼带到现在的高度！抛开楼主这个身份，我一直将你们当成弟兄，朋友！”
    “但是……”
    “白龙，天外楼是个共同体，庞大有序，得有规矩！本主也避不开！”
    自称本主，从这一刻起，秦风的眼神以及心境，已经判若两人！
    私人情感，摒弃！
    白龙似是早有心理准备，静静听着。
    “你口音带着楚音，这是大龙王族血脉的特征之一……白龙，本主问你，一旦飞仙阁跟我们天外楼全面开战，三大千古王族，必然会牵连进来，你出身大龙王族，如何选择？！”
    谈话从一开始的预热，直到这一刻，达成单刀直入！
    白龙贝齿轻咬，眸色一动，微微侧脸，落在落地窗那头。
    这是一种释放压力的本能反应，也是陷入焦灼的一种解压表现。
    落地窗那头，阳光倾洒。
    总比这头，至尊的眼神，清冷。
    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她能理解此刻风王的眼神变化，但想要短时间接受，不是那么容易。
    秦风在她心目中，跟紫虎金狮他们一样，情感介乎于亲人跟战友之间，很深，很重！
    这般陌生，这般刻意疏远，这般“咄咄逼人”，很罕见！
    “风王，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白龙回答，但声音越来越小。
    “嗯！”
    秦风颌首，直视白龙。
    “你怎么选择，本主都不会怪你！唯有一点你得清楚记住！站着离开天外楼，你我，仍是弟兄！留下来共同为天外楼奋战，则一切如初！本主甚至可以让出楼主一位，由你接管！但是，如有异心，本主即便万般不忍，也定会杀你！”
    白龙心神大震，抬头，迎来的一道如同神案上仙佛一般的眼神。
    不悲不喜，俯瞰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