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遗憾。”阮软淡淡的说。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在医院草坪上，她遇到顾夫人时的场景。
    顾夫人欲言又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离开的每一步她的眼中都布满了心疼。
    那时候她不知道顾夫人的心情，可当她在电话里听到顾夫人说的最后那句话时，她突然就懂了。
    原来，那是一颗母亲的心啊！
    那是她的母亲，是她把她生了出来。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妈妈，她就已经死了。
    她抿着嘴，哽咽一声。
    死了！
    她最后的希望都没了，她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爸爸和妈妈了。
    “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顾问臣突然问。
    这个问题一下刺激到了阮软的神经，她慢慢地抬头，看向顾问臣，“我爸……是一个卑鄙小人害死的。我妈……自杀了！”
    顾问臣看着她的眼神，她的眼中杀气腾腾，有泪在她眼中打晃。
    她哽咽着，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那眼神，就好像他才是她的杀父仇人。
    “很抱歉，”顾问臣说：“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突然朝她伸出手，把削好的苹果送到她面前。
    阮软盯着他良久，然后她伸手接过苹果，“谢谢。”
    顾问臣拿了抽纸擦着沾到手上的果汁。
    “我在想，我能为你做点什么。”顾问臣说：“我希望你能别那么讨厌我。”
    阮软收回视线：“你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我能帮你。比如，你的那个害死你父亲的仇人……”
    如果他能为她做点什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会对他改观？
    阮软的视线落在他面前的水果刀上，又快速的移开，“我也觉得，或许你能我做点什么。只是……怕是不容易。”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顾问臣自信的抬头：“这个世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阮软垂着眼眸，她承认，在澜城，没有顾家办不成的事，没有顾问臣办不成的事。
    在澜城，顾家算是富豪榜中的天花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顾家这样的家族了。
    富过几代，一代比一代富有，顾家把能赚钱的能力传给一代又一代，且一代比一代强。
    硬生生把顾家的富裕做成了天花板。
    有些人天生能赚钱，这一点任何时候都要承认。
    阮软笑了笑：“这件事你做不到！”
    “我发誓我做得到!”顾问臣问：“如果我做到了，你会对我改观吗？”
    阮软看着他的眼睛，“那可能要先等你有做到的可能性之后，才能下这个定论。”
    顾问臣点头：“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阮软慢慢地啃着苹果，然后她站起来，在大厅打量了一圈，她指着天花板上的一个东西问：“这是什么？”
    “这是红外线。”顾问臣说：“别墅如果长时间无人居住的话，会启用这个东西，一旦有非法入侵者，红外线感应到人体温度，就会自动报警。”
    阮软扭头朝他笑了一下：“我以为是摄像头。”
    “有一点像，但不是。”顾问臣非常乐意解答她的疑问。
    在他看来，这是他跟她接触的最好时候。
    她放松自己，不会对她全身戒备，不会对他充满敌意。
    阮软走到一个过道：“你这个房子雇佣这么多人，你不怕有人居心叵测做坏事？”
    顾问臣回头看一眼：“每个人都登记在册，家庭背景都做过调查，如果有过盗窃前科不会录用。顾家的帮佣，大多是家族性的。”
    “哦，就是妈妈做了，觉得还不错，妈妈退休之后，女儿又来做？”
    “对。”
    阮软点头：“搁古代，这就是家生子。”
    她把周围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她指着外面不远处的电线杆说：“拿监控这样摆着，不怕这里的隐私被人看到？”
    顾问臣回答：“拍不到这里。那是对着前面那条路的。这里的监控拍不到院子当中。别墅正门口的那个也是朝外。”
    他看阮软一眼：“是不是在国外，这些东西都是侵犯隐私？”
    “是啊，国外的人天天喊着要自由，要隐私。”阮软朝他一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顾问臣有些看呆了。
    这是她第一次朝他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微笑，这笑就好像两个熟识的人在聊天，说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让她毫无戒备地露出这样的笑容。
    阮软慢慢地啃着苹果。
    她吃得很慢，一边说话一边咬一口，像是小孩子那样做事不专心，以致到现在，苹果还剩大半个。
    “顾先生，你说你平时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无聊吗？”她问。
    “我平时……不住这里。”顾问臣回答。
    阮软挑眉：“因为要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关着，你就想到了这里？”
    顾问臣动了动唇，“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
    “是吗？”阮软看着四处走动的帮佣、阿姨等人，她摊摊手：“那么他们是隐形的吗？”
    顾问臣愣了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他们影响到你的心情，我让他们离开。”
    不等阮软开口，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年轻的管家跑过来，“顾总？”
    “都去休息，没我的话，不要随便走动。”
    “好的，您有需要，请尽管吩咐！”
    那些帮佣离开后，大厅迅速安静下来。
    阮软笑着说：“果然是家里用惯了帮佣的人，训练有素，一句话都快速让人消失了。”
    “如果你愿意了解，或许会发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阮软看向大厅原本摆放钢琴的地方，她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空。”
    “听说最早是做成演奏厅的，后来没人居住，就闲置下来，钢琴之类的东西就被搬走了。”顾问臣看着那个空出的地方。
    阮软问：“你身价不低是吗？”
    顾问臣看着她：“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阮软略一沉思，然后她抬脚朝他走去，“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
    “对。”顾问臣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最后她的膝盖靠在他的腿上，他紧紧盯着她，紧张的咽了咽唾液。
    阮软突然伸手，拽着他的领导，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她骑在他的腿上，“顾总这么有钱吗”
    她微笑着，像山谷的罂粟，散发出致命的诱惑，他急促的喘着气，身心都跟着沦陷。
    “顾总刚刚的话，还记得吗？”她微笑，抓着他的领带，低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你说，你愿意帮我找出那个害死我父亲的人。”
    “记得，我发誓我做得到！”
    阮软手里的水果刀，狠狠扎进他的肚子。
    “你确实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