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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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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斜这是在说什么,说她办事不严谨么。
    耳朵听着陆斜嗓子一拐:“还是因为是我,所以不用审查?”
    他矜傲得意从音下剥落而出,同她分外亲昵。
    ......
    他怎么这么会给自己贴金?陆斜哪儿来的脸。
    怎么到了她的地盘陆斜装也不装了,方才在经厂陆斜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垂头丧气视线都不敢朝她瞥一丝。
    祁聿横挑身旁眼,只见陆斜笑得开心,周身轻盈得都要飘上天了。
    “万一我行错差事怎么办,日后我会等祁督主亲签了再走。卷宗室在何处,这个月要常见,不妨领我去认个路。”
    陆斜停在院中等祁聿给他指路。
    祁聿看人如此熟稔地行差,眉梢略不痛快。
    以为回来了能少见,各司其职别妨碍她,不料天不随人愿,总有位尽给她找麻烦。
    陆斜见身旁没动静,也随他并在一处。
    知晓自己将人逼紧了,一时也生出些无措。
    这里人多,很多话不能说。他嗓子涌涌又瘪闷下去,胸腔漠然扯出了声难受。
    祁聿横眉,冷腔扔下话。
    “错了打。”
    “案子为大。”
    “来人,带陆随堂去卷宗房。”
    陆斜听他果决的三句话,心头一阵凉,他们当真是‘无关紧要’。
    一旁内官躬身请路,他望着祁聿背影不动。
    “老祖宗叫我查的首辅案我有些眉头了,祁督主可愿意帮儿子分解下,究竟是不是这人混账行的泼天死罪。”
    是谁陆斜心里没数么。
    怎么,又想以自身性命胁她?是吃准她受此桎梏,且他这话怨恨很深。
    祁聿似懂非懂顿下步子回头,两人不过隔了大半丈,却有种遥远之姿。
    然后她亲眼看着陆斜一步、一步踏近,不容她退让半毫的那种步步紧逼。
    往日陆斜会塌肩与她平视,今日失礼地挺直肩胛垂眸看她。
    “帖是烧了,你我情谊也烧了?帮儿子听听也不愿?这个内廷我只有你了。”
    本想叫他爱如何报如何报,可陆斜一句只有她......
    祁聿心口好一阵莽撞跳动,失了自我那种怪状。
    嗓子噎了下凉:“你,跟我进去。”
    陆斜眼下萦着委屈跟得逞,祁聿看在眼里却又无法点破他无耻无赖模样。
    跟在祁聿身后,踩了一路祁聿的步子。
    他每一步都走得好生秀气......目光瞧着眼下,祁聿隽秀有质自然风流透衣袍而出,是很精巧舒展玲珑的一张背。
    腰上革带一束,盈盈可握的一把好身骨展露无遗。
    自己当年能有他这般好看?
    这等背影世上还能有第二张么......怎么会。
    想到祁聿当年救的不是他,是自己。祁聿予他独一无二的特殊便再也留存不住,陆斜真觉得自己在祁聿眼中毫无存在。
    他总是看不见陆斜,也从未有过陆斜。
    祁聿推开间侧室示意他先进去,陆斜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惊惧了下便抬腿进门。
    随后听祁聿朝外吩咐:“将镇抚司三个月内的卷宗全取来,我一道一道讲给陆随堂听。”
    陆斜:......
    好嘛,祁聿半日给他讲完,除非镇抚司跟东厂有联办的新案,不然往后他还是‘来不了’。
    就非要做得如此决绝?
    他究竟是如何恶心到祁聿了,上次他明明相处有礼不曾逾越。
    还是祁聿当真厌恶断袖?
    门阖上,室内光被挤出大半,剩下一半光透过窗纸落两人身上。
    祁聿一步踏入陆斜视野里,音色清质:“杀了刘栩,你杀了他还能活生生站我面前,我可以看看你。”
    除此,她没空看与刘栩之外的人事物。
    这话本是想叫陆斜清醒点。
    不料陆斜脱口:“我知道,我会的,我可以。”
    就是要些时间......他也不希望祁聿过得如此受制。
    陆斜指腹悄悄搓摩袖口,眼底沉色也是第一回 这么实,祁聿看得起了阵不太舒服的感觉。
    陆斜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话便是个断句的气声传回去,陆斜顷刻间便能尸首分离。
    出神间陆斜伸出食指,抵住她眉心。
    “刘栩一条烂命不值你用自己换,你记住,不值得。”
    他不配。
    祁聿瞪大眼睛看着陆斜。
    唇间颤了颤。
    第83章 斥骂她得给陆斜布的局扳一扳。
    程崔出任回来听闻祁聿在诏狱里,加之今日司礼监缺任全都补齐,几步跨到后头狱房。
    看祁聿席地坐牢房地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拨干草。
    他出言打听内廷局势:“是新上任的谁竟教你躲我这处了。”
    这回司礼监内部又要暗流涌动,新上了一位秉笔、两位随堂,都不是简单人物。
    程崔总瞧几人,也就祁聿熟悉些,办事雷厉风行、手段勉强不龌龊,他能称句‘喜欢’。
    陆斜是现下
    司礼监年纪最小,可与他相处两日几个照面,人没祁聿随和圆滑,有几分似祁聿顽笑,却比祁聿行事锋锐,
    眼下相处时日尚短,还理不清陆斜奸恶,但绝不算好相与的。
    祁聿食指无意识蹭蹭额心,满是叹息启唇。
    “我就想来清静清静,怎么用躲一字。”
    她用躲?
    想到陆斜,祁聿狞眉,指腹又狠狠顶顶:“有件事我没办好,心里烦。”
    祁聿肩胛松劲,眼睑半合不合,敛着倦意。一身赤炼随之淡色。
    程崔惊愕:“还有你没办好的事儿?那真是奇了。留用午膳不用,我着人给你加菜。”
    然后程崔就当人一定会留下用膳,续问,“温酒不温,饮两杯去去烦。”
    虽还是九月,但祁聿已经要开始用热酒了。
    这规矩是司礼监那位老祖宗早几年给各处知的声,朝内外都晓得。九月为坎,各司招待这位大神不能用冷饮,祁聿吃了回去咳是要下板子的。
    祁聿摇头朝后仰躺进草堆里。
    “不用,我冥思会儿就走。”
    程崔瞧那张身子单薄得直往草里掉,翩然轻盈,好看却颓弱无骨的吓人。
    她望着不齐整的墙体犯愣。
    等西厂真正落地至少三个来月至年初才能彻底定谳。
    本想将浙江布政司监督的大珰调回来任秉笔,没想到刘栩将蒙古战场边的监君内臣,坐营的大太监赵氏合给调回来了。
    这要是与陆斜争西厂,陆斜资历危矣,他只胜在陆詹事十数年为朝廷尽忠的为人上。
    要再去殿下那边替陆斜拨拨局,她得给陆斜布的局扳一扳,不能将嫁衣披到旁人身上。
    顶着眉心撑坐起身。
    “开门,我东厂有件事要办。”
    祁聿动身这是要走。
    “才躺下就要走?”
    嘴下客气,程崔招手叫人赶紧开锁。
    祁聿是个恶人,不锁门他躺不自在,还是怕死。
    锁刚落门还没扶开,祁聿一掌推开。
    程崔抬掌抵得快,不然要弹他脑门上了,程崔横眉:祁聿什么案子这么急......
    他眼一扫,人都要走尽这一廊了。
    抬脚将身旁人一踹:“还不赶紧跟上去送祁厂督出门。”
    祁聿阔出诏狱穿堂往镇抚司外走,刚过容堂听闻前厅一声叱骂。
    高声厉声:“你个狺狺狂吠畜牲、赘阉遗丑之流,怎会是作出‘十六谏’的陆之枢之子,佞宦不死何为!你辱没陆家四代清门。”
    祁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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