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明白这些人怎么突然把关注的点集中在她身上。
    裴晋阳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好像故意拿她取笑解闷似的。
    她正难堪尴尬的时候，将她搂在怀里的男人却忽然闷笑出声，丝毫没有避讳看客八卦非议的意思。
    裴晋阳笑得意味深长，伸手轻捏了捏她的脸，口吻透着一股子纵容的味道，“可不是祖宗么，人不大，脾气倒是比祖宗还大。”
    他说着，目光却转向姓顾的那位，“顾公子还是挑别的吧，真不是我小气，着实是为顾公子的身心健康着想。”
    那姓顾的自然也看出其中暧昧的门道，他并未上纲上线，只不过赔着笑，亲自给裴晋阳添了一杯茶，“开个玩笑而已，裴爷身边的姑娘，我哪里敢动心，秦小姐这样不俗的，我一向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焉。”
    ……
    牌局持续了三四个小时，结束得还算早。
    结束的时候，秦婳起身去盥洗室，裴晋阳说去车上等她。
    秦婳进了盥洗室，不禁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起初她是真觉得裴晋阳就由着那些人拿她取乐，尤其是他开口让顾公子随意挑选一个，说是交换东郊油田的生意。
    那一刻她听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就算她知道即便裴晋阳肯送，姓顾的也未必真敢要。
    可那种随时可能被当做交易的物件拱手送人的感觉令她充满危机。
    后来的下半场，那些女眷对她态度都更加客气了几分，一个个都有攀附结交之意。
    秦婳才渐渐回过味来。
    裴晋阳故意当着许多人的面开玩笑，有几分帮她在圈子里立足的意思。
    毕竟她现在跟他在一起，却对他社交的圈子，生活的圈子，几乎没有几分了解。
    他的社交圈和秦家的社交圈即便有些许重叠，却也不算大，如果她要下定决心好好过日子，一点一点逐渐开始熟悉他身边的生意伙伴，是必经之路。
    裴晋阳用三两句玩笑，暧昧不明的态度，帮她在今天的牌局上树立了一个明确的位置。
    即便她没有名分，也没有像桃初那样跟随他多年的经历，可裴晋阳当着许多人的面点名了她关起门来有多受宠，无异于告诉牌局上的所有人——无论她秦婳是谁都好，这一刻她是裴爷身边最看重的女人之一。
    而即便秦婳不去深究，也已经八成猜到今天牌局上的人物都不简单。
    裴晋阳的几句话，不会仅仅停留在几个人的范围内，而是会迅速流传出去，有了今天这一桩，她未来的日子或许会少一点麻烦。
    秦婳感觉到裴晋阳的深意，心里的情绪有点复杂，不知是该惜福还是如何。
    ……
    正在洗手的时候，盥洗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有两个妆容精致穿着也华贵的少女款款而来。
    其中一个从限量款的包里拿出散粉补妆，另一个则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秦婳擦干了手，只准备补个唇膏就尽快离开。
    却无端感觉身侧传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敌意。
    她被好奇心驱使，从镜子里往旁边望了一眼。
    两个少女都非常漂亮，但是她并不认识。
    秦婳暗自皱了下眉，满心疑惑。
    始终打量着她的那个少女似乎准备对她开口，却被另一个重重扯了下胳膊。
    身侧的少女欲言又止，最后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说。
    另一个则始终保持着专心补妆的姿态，余光却冷冷地扫视着秦婳。
    秦婳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是否得罪过什么。
    思索了几秒没有任何结果，她补好唇膏便推门而出。
    刚出门走了几步，迎面便走来在牌局上对她颇为关注的顾公子。
    顾公子笑得温和，一副款款绅士的模样，主动同她打招呼：“秦小姐没事吧？”
    秦婳心里不解，面上却只是笑笑，“裴爷在车上等我，我只是洗个手就过去了，顾公子自便。”
    顾公子却伸出胳膊拦住她去路。
    秦婳心下一紧，有点警惕，不禁担心这个男人别不是背着裴晋阳……真敢打她的主意吧。
    却听男人直抒胸臆道，“秦小姐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坏人，只不过方才刚巧瞧见容诗也进了女盥洗室，想着她应该碰到你了，便问问有没有起什么争执，容诗被容市长宠坏了，传闻脾气挺大的。”
    秦婳愈发一头雾水，刚想追问，脑子里却回想起刚才那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女。
    “敢问顾公子，容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