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诧异地挑了下眉，“你不认识容诗？”
    他表情虽然有些浮夸，但看在秦婳眼里倒并不像是装的。
    秦婳有些赧然地道：“我认识的人不多，确实不认识顾公子提及的这个名字，不过顾公子同时提及了容市长，所以容诗是容市长的……女儿？”
    顾昀扯了扯唇角，“秦小姐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不过裴爷看重的人，自然是有资格任性的。容诗的确和容市长有关，但并非亲生女儿，容市长只有一个玩世不恭的独子，容诗是他前些年收养的干女儿。”
    秦婳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面上仍然当做一无所知的，她想听顾昀说。
    顾昀果然知无不言，“容诗喜欢裴爷，倒追了许久，前阵子据说是追到了，容诗性情刚烈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据传她从前有个小男朋友，背着她跟别人劈腿了，容诗知道这事，直接找人打断了那小男友的腿。容诗前些日子上位之后，裴爷身边的女人都挺怵她的，生怕被她找麻烦，我想容诗应该认得你，不过既然没有任何冲突……那就是我多虑了。”
    秦婳心里一沉，果然和她猜测的内容不相上下。
    但是顾昀其人究竟如何，她并不了解，面上就依然淡淡的，有些好笑地道：“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并未留意，如果真有容诗这么一号人物，那我今后可真要小心些了，多谢顾公子好心提醒。”
    秦婳和他客套了几句就准备走，顾昀却在她走了几步之后又叫住了她。
    顾昀眯着眼，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脸琢磨了许久。
    然后别有深意地问她：“有没有人说过，你与乔湘真的很像。”
    秦婳一怔。
    她完全没有准备，不晓得这个人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故意提起乔湘。
    不过既然他提了，就说明这个姓顾的对自己的出身了解得一清二楚，自然也了解她和秦御曾经的纠葛。
    她不想为了旧事受旁人无端威胁，便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淡淡的口吻道：“是么，好像很少听说，毕竟我目前乔湘年轻时美得艳冠群芳，这在江城是出了名的，只有我，怎么说都逊色母亲太多，很少有人拿我的容貌和母亲相比。”
    顾昀依旧盯着她的脸，许久才压低声线，煞有介事地说：“乔湘确实有过一段美绝人寰的岁月，可惜岁月不饶人，容貌易逝。不知乔湘有没有向秦小姐吐露过一些陈年往事……当年我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与裴爷早已交好，当时便听过一阵的传闻，裴爷和乔湘好过一段时间，不仅好过，而且……乔湘还怀过他的孩子。”
    秦婳脑子里“嗡”的一下，瞳孔都剧烈抽搐了好几下。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顾昀，仿佛想从他脸上探知这番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顾昀不嫌事大的样子，摆了摆手，“罢了，今天时间有限，还是别说太多了，秦小姐如果感兴趣，可以联系我的助理，再约时间和我详谈旧事。”
    他随手塞了一张卡片给她，秦婳瞅了一眼，是他办公室的电话。
    秦婳往外走的时候，脑子里像是被人强行灌了浆糊。
    黏糊糊，乱糟糟，脏兮兮。
    她实在是……不愿意往那种方向去怀疑。
    但是顾昀既然敢说，自然有她会去查证的准备。
    …………
    秦婳坐进加长房车的后座，脸色都是惨白的，无论怎么强迫自己镇定都恢复不了。
    裴晋阳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蛋，笑着正要开口。
    秦婳却仿佛被电击一般，狠狠抖了一下，闪身避开。
    她躲开之后下意识望向他，从他僵住的脸色也看出自己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些。
    她轻咳了一声，想要缓解尴尬，“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裴晋阳把尴尬的手收回去，倒是没有恼怒的意思。
    他笑了笑，“你不是去洗手间么，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撞见容诗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容诗如果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别放在心上，她还小，不用计较。”
    秦婳意识到他放错了点。
    她脸色这么差，并不是因为那个传闻中裴晋阳的新宠。
    而是她刚刚听说了一个……可以说是极为惊人也令她极为不安的消息。
    容诗什么的。
    和乔湘比起来，实在是次要。
    她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下抽出来。
    “没，我的确在盥洗室遇见了容诗，她和朋友一起，应该也是来打牌的吧，她似乎不认识，没和我说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