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白皙滑腻的肩头正在以稳定的频率轻轻颤抖。
    男人盯着她的肩，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她在哭。
    或许她已经哭得足够隐忍，但还是被他看破了她在哭。
    裴晋阳想通之后不仅觉得有些可笑。
    难怪她会主动背过身去。
    原来是不想看他的脸。
    他深陷情欲的心情瞬间有了无数种变化。
    一度恼羞成怒，又渐渐变得很想发笑。
    也是难得。
    秦婳这么倔强要强的脾气。
    如果不是为了保住秦氏的名称，只怕是拿枪逼着她，她也做不到这一步。
    现在多好。
    她为了已经人死灯灭的秦御……
    几乎连所有的底线都放弃了。
    明明是不甘愿的。
    明明那么屈辱。
    却一点抗拒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为了秦御……还真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意识到事情原委后，裴晋阳是真的想笑出声。
    有些事情仿佛是无形中注定了，竟形成了轮回之势。
    他没忘记他和秦婳的最开始……
    秦婳是被秦御骗来的。
    她拖着一只皮箱。
    假装无家可归，走投无路来找他。
    当初她何尝不是为了秦御。
    即便是被骗的，可她自己并不知情。
    她完全是为了帮秦御应得商会选举，才会委屈自己来做他的玩物。
    时隔近三年。
    秦婳从十九岁长到快二十二了。
    她经历了那么多事。
    甚至经历过失智和失忆。
    可是她没变。
    她对秦御的感情不仅没变，仿佛还更深了。
    这并非他的有意曲解。
    而是他们兄妹的感情的确升温了。
    秦婳回到秦御身边后，秦御在她病中照顾她，陪伴她左右，秦婳康复后又选择离婚，并且承诺了秦婳婚姻。
    如今就更是有趣。
    秦御死了。
    他这一死，他和秦婳所有的恩怨矛盾都不复存在。
    秦婳必然原谅了他曾经所做的一切。
    因为他已经死了。
    秦婳心里那杆天平，彻底倾向秦御。
    在识破秦婳竭力隐藏的心思后。
    裴晋阳的脸色越来越黑沉，眼神也越来越阴郁。
    他本以为自己是能够体谅秦婳的。
    何况他好不容易才让她能回到自己身边。
    而且并非出于他的强迫。
    但现在他意识到一切都很可笑。
    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其实这一切与威逼利诱又有什么分别。
    秦婳依然是被迫的。
    就像是一个不愿意卖身的女人。
    为了自己死去的爱人。
    不惜脱掉衣服，忘记廉耻。
    裴晋阳相信但凡是为了秦御，她一定可以出卖更多。
    贞操算什么，实在算不上什么。
    秦婳沉浸在绝望的思念里。
    甚至没意识到身后的男人已经变得暴戾。
    他动作中的怜惜和谨慎都已经挥之不去。
    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宣泄欲的戾气。
    他并不打算点破这一切。
    反而是任由她为了秦御隐隐哭泣。
    既然是各取所需。
    他又何必心疼她过度在乎她的感受。
    既然目的明确，他自然应该放松肆意地宣泄自己的欲求。
    裴晋阳放开手脚之后，秦婳果然逐渐承受不住。
    疼痛感迫使她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抽离。
    “舒服么，是不是很痛快？”
    秦婳原本还算放松的双手此时已经紧紧攥住了床单。
    不仅仅痛……
    毕竟这才是第一晚。
    一切都才刚开始，她不能为了床上的事和裴晋阳闹得不愉快。
    可秦婳的隐忍并没有让男人知足。
    他仿佛是愈发不满，在结束了第二次后。
    他翻转秦婳的身体。
    目光阴鸷地盯着她通红的眼。
    秦婳是哭过，但是已经过了好一阵，她并未多想。
    裴晋阳却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换套。
    秦婳看到他的举动，心里头就狠狠一紧。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
    他竟然还要继续。
    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她还未出声，裴晋阳已经把玩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你怎么眼睛这么红，哭过似的？”
    秦婳略一慌神，连忙娇笑着嗔道，“你……那么重，我有点疼。”
    裴晋阳不置可否地点头，旋即将她……
    然后笑着说，“那我轻一点，嗯？”
    秦婳咬着唇。
    很快就从隐忍变得想骂人了。
    她终于忍不住开始扣男人的胳膊。
    抓着他拼命的用力。
    “裴、裴晋阳……差不多了，停下好不好，我……”
    裴晋阳板着脸，极俊的面庞上略微流露出几分邪肆。
    他不紧不慢地笑，“停？你见过半路急刹么，急刹很危险的，容易出事故。”
    她软着嗓子，尽可能讨好地恳求，“可是我真的，真的受不住了，先停一停，让我缓缓好不好？”
    这一次裴晋阳没给她回应。
    秦婳心里逼近绝望，又没力气反抗，只能继续隐忍承受。
    等他终于偃旗息鼓。
    秦婳身子已经酸疼得动弹不得了。
    她想闭着眼睛歇一会儿。
    却听见安静的空气中传来锡箔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摁住他的手。
    “别来了，裴先生，有句话叫来日方长……我真的不行，你这样会弄死我的……”
    裴晋阳手里把玩着那个小东西，继而俯身，眸色深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轻拍了拍秦婳热乎乎的脸蛋，嗤笑了一声，“不过大半年没碰你，怎么这么弱了，是不是秦御……不大行？”
    秦婳瞪大眼睛，瞳孔一抽，脑子里嗡的一下。
    她脸蛋上的潮红很快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惨淡的苍白。
    她总算明白……
    是她后知后觉了。
    难怪她觉得裴晋阳像是在惩罚她。
    尤其是后半场。
    一开始他的状态分明不是那样。
    是到了后来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像是在有意折磨她……
    秦婳原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能隐藏好。
    可她到底是自作聪明了。
    只怕她主动背过身去不愿意看他，隐秘的心思是被这个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也难怪他会看透……
    她毕竟跟了他两年。
    他又是个格外心细如尘阴险狡诈的。
    对她足够了解也不足为奇。
    秦婳需要理清思路。
    裴晋阳的妒意和怨气是她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否则日后的麻烦还会越来越多。
    她思索了半分钟。
    然后侧过脸颊，脸色的痛苦和悲伤都不加掩饰。
    “裴先生要求我在你面前不戴婚戒，我答应了，我也希望裴先生在我面前不要提他，尤其是……这种时候，他虽然不在了，可毕竟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有人利用他来羞辱我。”
    裴晋阳果然愠怒，他二话不说扳过秦婳的脸，迫使她直视自己。
    “躲什么，躲有用么，我知道你难过，也尽可能理解你体谅你，可是你在我身下还要想着他，秦婳，究竟是我羞辱你，还是你过分了些？”
    秦婳伸手掩住自己的半张脸，细声啜泣起来……
    他果然不肯罢休，“你又哭什么，是我说错了么，秦婳，你把我跟我说清楚。”
    秦婳见事情发展按照自己的意向。
    便愈发顺水推舟地啜泣出声，“是我错了，我自己羞辱我自己行了么？就因为我忍不住想起秦御，所以你就故意折磨我让我疼让我难受？裴晋阳，哪怕他只是我的哥哥好了，他死了，他不在了，我永远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