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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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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通话接过来,亲自和秦正荣对话。
    通话结束后。
    她脸色正常了一些,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惨白了。
    肖森不好开口。
    是等了半晌后秦婳才主动说话的。
    “爸爸的意思是……事情已经大范围传扬开了,虽然不是喜事,可秦御也是秦家一代的掌权人,他的后事,得风风光光的办才行。”
    秦婳没有哭。
    但说完这句话多少还是哽咽了一下。
    肖森明白她的痛苦。
    秦婳至今都不愿意相信真的是少爷出事。
    自然也不愿意去办这些身后事。
    可老爷子的意思,她不能违逆。
    毕竟老爷子是少爷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直系亲属……
    …………
    结案之后,媒体方面也有多重报道。
    诸多媒体众口不一。
    秦氏终究还是得亲自召开发布会。
    把事情向大众解释清楚。
    免得诸多猜测把事情弄得更严重。
    这些事交给了秦氏的公关部。
    正式宣告了秦御车祸身亡的消息后,秦氏的股价跌得更加迅猛。
    包括秦氏在内的整个江城商圈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巨大负面影响。
    但这些事相对于秦御的葬礼来说,好像都无足轻重了。
    秦御连尸首都没有,可告别仪式还是不能少。
    这些事只筹划的两天,然后便到了举行葬礼的日子。
    这一天天气非常差。
    而且差得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连天气预报这近来的以整周都应该是晴空万里无云。
    可偏偏到了举行葬礼的时候,就阵阵瓢泼大雨。
    整座城市都在哭泣哀鸣似的。
    秦婳穿了一身黑。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来去去。
    童溪也抱着秦恬站在她身侧。
    向每一波到来告别的客人鞠躬回礼。
    事前童溪是哭着恳求她。
    要求就是作为亲人参加秦御的追悼会和葬礼。
    秦婳本觉得自己应该介意的。
    毕竟她才是秦御现在的妻子。
    即便还有很多人不知道……
    可是在她心里,她就是秦御的妻子。
    但童溪抱着秦恬,秦恬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悲恸的哭声触动了秦婳。
    她好歹,应该给秦恬一个面子。
    秦恬是秦御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
    但童溪抱着秦恬,秦恬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悲恸的哭声触动了秦婳。
    她好歹,应该给秦恬一个面子。
    秦恬是秦御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
    …………
    对秦婳而言,这场葬礼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出席葬礼。
    何况还是以主人的身份,一脸沉痛地接受来往客人的哀悼。
    葬礼接近尾声的时候,秦婳的脸已经彻底僵了。
    她对前来哀悼的客人鞠躬回敬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的表情。
    这真的就像是一场噩梦。
    而且是永远也无法醒来了。
    秦婳精神恍惚中听见了秦恬尖细的哭声。
    这孩子的哭声很有特点,再加上她对秦恬也算是熟悉。
    秦恬一哭,她心脏就像是提着。
    秦恬的哭声划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本来就足够悲恸的氛围顿时显得更加悲凉。
    这世上的葬礼有很多种。
    最合理的自然是老人到了一定年纪,在没病没灾没经受太大折磨的前提下寿终正寝。
    这样的葬礼,即便悲伤,却也不会太过沉痛。
    人生是怎么一回事,所有人都应该明白。
    即便是再留恋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一直停留下去。
    最令人扼腕和悲伤的葬礼,必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御多么年轻。
    他连生命的一半路程都还没有走完。
    可是却这样戛然而止。
    就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一个家族惨淡不能自保的前妻。
    还有秦氏这样一个庞大到能够殃及全城的烂摊子。
    …………
    秦恬还太小了。
    她不满周岁。
    再加上秦御对她并不算亲近,所以也许在秦恬的世界里,自己年轻英俊的父亲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但她却是整个礼堂内哭得最悲痛最歇斯底里的那个。
    秦婳被她哭得头疼。
    她本来就已经几夜没有休息好,却又得疲于筹备追悼会和葬礼,还要时刻盯紧秦氏目前的环境。
    秦婳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就像是脑后被人扎着几根针。
    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轻易休息沉睡。
    她就是在硬撑。
    在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硬撑。
    可她被秦恬吵嚷得头疼的间隙。
    心里对这孩子只有羡慕。
    迎来送往的人很多。
    其中不乏秦御潜在的竞争者乃至对手。
    自然是有一部分人是带着伪善的面具假装悲痛来此悼念的。
    可秦御在这世上的位置很重。
    靠着他吃饭养育的个人乃至家庭也不少。
    所以也有大多数的人是真的为他悲伤。
    可礼堂内来来去去没什么年纪特别小的孩子。
    通常除了近亲,也不会带太年幼的孩子来出席这种场合。
    秦婳知道有很多人和她一样难受。
    比如肖森,还有秦正荣,还有秦御的朋友和下属。
    可是没有谁敢在这样庄严肃穆的场合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嚷。
    唯独秦恬。
    她哭起来那么放松。
    那么肆意。
    没有任何负担累赘。
    就这样轻易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秦婳对她的羡慕可谓到了极点。
    她多么想和秦恬一样嚎啕大哭。
    十三年了。
    她和秦御相识逾越十三年。
    这十三年间。
    她有十一年都和秦御相依为命密不可分。
    秦御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
    包括哥哥,父亲,师长,朋友,爱人。
    秦御从各个不同的层面承担了她生命中不同的角色。
    每一个角色都何其重要。
    可是就在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瞬。
    秦御不在了。
    她再也见不到他。
    再也不能牵他的手和他度过余生了。
    她甚至……
    再也不能开口叫哥哥这两个字。
    在秦婳本就缺失的记忆里。
    她本来就记不起曾经熟悉的人。
    连真正要好的朋友都找不到一个。
    更不要说可以依赖信任相互依靠的对象。
    秦御就是她的全部。
    秦恬不满周岁就没有了爸爸,可她还有童溪这个母亲,还有童家无数的亲戚长辈。
    秦婳根本没有办法同情秦恬。
    她把所有的同情都给了自己。
    她失去了整个世界。
    毫不夸张的说。
    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她才是最应该崩溃嚎啕大哭不顾一切的人。
    可是她不敢。
    无论是从情感和尊严上,亦或是从顾大局的立场上。
    她都不能做任性放纵的人。
    没有了秦御。
    秦婳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也没有机会任性了。
    …………
    或许是太过悲伤到了近乎麻木的程度。
    秦婳一直都没有发现陈慕今日也来出席了葬礼。
    陈慕因为和秦御并不算熟悉的缘故,并没有主动上前慰问。
    他只是坐在比较后排的位置,始终将目光落在秦婳身上。
    葬礼终于结束的时候。
    很多客人都已经立场。
    陈慕却还在。
    陈慕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他希望秦婳能够看到他,哪怕只是一眼。
    他就能够有勇气上前安慰她。
    可秦婳一直都没有看过他。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葬礼到了尾声。
    秦御的前妻童溪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
    大概是绷了太久。
    终于忍不住压低声线痛哭起来。
    周围有很多人在安慰她。
    秦婳绕开周围的人。
    主动走上前对她道。
    “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这边气温低,我担心秦恬受不住,你先带秦恬回去吧,剩下的事有我和肖森料理就行了。”
    ……
    陈慕看着秦婳把秦御的前妻和女儿等人打发走之后。
    开始和身边的人低声交谈,看起来是在讨论最后的收尾。
    陈慕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他怕再耗下去。
    秦婳也要离场了。
    他终是忍不住上前,骤然出现在秦婳和她周围的人面前。
    秦婳身边的人俨然对他都很陌生,对他投以怀疑的目光。
    秦婳骤然见了他,脸色木然。
    但数秒后,陈慕是看得见她瞳孔中有几分波动的。
    虽然不过是细微的变化。
    可陈慕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秦婳明显瘦小了一圈,圆润的脸型都有些改变。
    顿时心疼得完全原谅了她。
    他既要原谅秦婳对他的不专一。
    更要原谅秦婳突然消失并且故意躲避他许久都不肯与他联系。
    陈慕在秦婳突然玩消失的那一个来月,他几乎是恨上了她。
    可是没想到在一个月后,她的哥哥会突然出事。
    秦婳撑着她娇小纤瘦的身躯为秦御操持后事的样子。
    让陈慕心疼得完全忘了对她的埋怨恨意。
    …………
    陈慕和秦婳彼此对视了良久,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
    这种奇怪的氛围旁人或许不会留心,可肖森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妥。
    他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打破尴尬,“小姐,这位是……”
    秦婳也是太久没见陈慕。
    她脑子里懵了好一阵。
    倒不是在这种时候她还能对陈慕生出什么特殊的情愫。
    而完全是因为……恍若隔世。
    她和陈慕交往的时候,整个人都无忧无虑的。
    又任性,又放纵。
    她甚至公然地想要同时占有陈慕和秦御两个男人。
    都不觉得太过矛盾。
    不过她放纵的时间不算长。
    在秦御求婚之后。
    她就已经有所反思,并且和陈慕彻底断了来往。
    后来的一个多月……
    她完全过着类似新婚的日子。
    和秦御的感情一度告诉升温。
    虽然本就是黏在一起的两个人。
    可那一个来月变得更像是蜜里调油的新婚夫妇了。
    秦婳在那样的环境中根本已经彻底忘了陈慕。
    忘了这个被她辜负的男生。
    可是谁会料到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只持续了一个月而已。
    陈慕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她有一种噩梦交叠的感觉。
    就是本就置身于一场噩梦中。
    偏偏在噩梦里还梦见自己做了噩梦。
    此时此刻一身黑衣满面苍白麻木的她。
    哪里还有半分和当日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雷同。
    秦婳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慕。
    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有勇气走下去。
    世界变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快到令她根本没有准备就要面对噩耗和绝望。
    她吞咽了一下,对肖森低声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肖森,不如你先去忙,我过会儿找你。”
    肖森皱了下眉,眉眼间明显有些不放心。
    陈慕不想在许多陌生的人面前和秦婳叙旧。
    而且有些他筹备已久的话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开口。
    他声音很低,待着几分犹豫的征求。
    “秦婳,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谈几句。”
    陈慕的语气还算平常。
    可眼神却闪烁着不自信。
    秦婳有一瞬的触动。
    看得出陈慕生怕被她拒绝。
    而她本就已经伤害过他……
    她真的不应该再以任何形式加重对他的伤害了。
    哪怕她现在真的没有丝毫的心情和他说话。
    秦婳僵硬地点了点头。
    然后和陈慕一同从礼堂后门出去了。
    后院是一片空地,此时下着瓢泼大雨,他们只能站在屋檐下。
    虽然才见面一分钟。
    秦婳却已经留意到陈慕好像消瘦了很多。
    而且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秦婳不确定这是否完全是自己的责任。
    但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她为了避免尴尬,主动开口解释:“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有回你的消息,主要是因为……之前一段时间,我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必须以全新的心态和面貌去迎接我的生活,后来……秦御出了事,我就更没有精力了,所以……”
    陈慕仓促地打断她的解释,“没关系,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和你计较的。我今天来找你,除了作为朋友参加你哥哥的葬礼之外,更重要的事……我想帮你,秦婳,你虽然没和我联系,但我一直有关注秦氏的动向,我也一直有打听有关你的事情……我知道现在秦氏群龙无首,只能由你来暂代管理,但是你应该知道,秦氏的股价一直被逼得走低,这样发展下去甚至可能会有崩盘的倾向,秦氏的影响实在太大,过不了多久政府就会出面干预,因为小股民太多了,小股民的情绪起伏太大,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也是为了稳住股市整体的局面,他们不会放任秦氏这样自生自灭……”
    秦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毕竟她都把陈慕抛在脑后完全没有顾及了。
    陈慕却还对她的生活境况乃至秦氏的危机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但她未曾多想。
    只觉得陈慕是出于关心。
    在她心里她和陈慕早已断得一干二净。
    而她不过把陈慕当做一时有趣的玩伴而已。
    可在陈慕心里……或许她的分量要比她想象中还要重。
    何况交往的时候陈慕对她一直是非常照顾的。
    秦婳对他没有怀疑,只是开口缓和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虽然秦氏目前看上去很不好,但也不是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么大的风波,秦氏内部有很多人才,也有靠得住的人,必要的时候,也会请秦氏的长辈出来拿主意。”
    没想到陈慕话锋突转,语气虽然温和,却更显得急促。
    “秦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像个路过的人那样随便说几句安慰你的话,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安慰根本没有用。秦氏的危机我一直有在研究,也和相关的经济专家请教过,再这样下去,秦氏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是政府投资收购秦氏,暂时稳住局面,要么是秦氏易主,其他企业纷纷趁低价瓜分秦氏的股份,除了这两条路,基本上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秦婳的脸色变得更惨淡了些。
    只听陈慕继续说道:“我知道对于你来说,保住你哥哥的家族企业是最重要的,何况你也姓秦,对你来说秦氏就像是你的家一样。现在为止除了借用别人的力量来挽救秦氏,没有第二种选择,我想……与其让秦氏易主,不如找你能够信得过的人来接手秦氏的部分股权,也许争取一下……你们还有希望做秦氏的大股东,这样集团就还是属于秦家的,伤害会减小一些。”
    秦婳终于意识到陈慕真正想要表达的重点。
    她目光晦涩地盯着陈慕。
    他看上去太年轻。
    毕竟才不满十九岁。
    就像个稚嫩的大男孩……
    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异常凝重严肃的。
    不带有丝毫玩笑和敷衍的成分。
    陈慕终于讲到了重点,“我跟我爸爸探讨过这件事,可以说……我费了很大力气低声下气去求他,我爸爸是肯帮忙的,无论是出于经济利益,还是出于念在和我的父子之情……总之我爸终于肯帮忙了,如果你也同意的话,我认为……”
    秦婳的脸色灰白。
    很不好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冲着陈慕惨淡地笑了笑。
    “陈慕,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想接你父亲的财力来帮我,但我觉得这不合理,你根本没有必要帮我。”
    陈慕没想到她的态度会是这样。
    毕竟现在能够有实力拯救秦氏的财团可以说屈指可数。
    陈遇南肯冒着巨大风险站出来也是他再三哀求只差以死相逼的结果。
    可秦婳的态度未免太生硬了些。
    秦婳扯了扯唇角,笑得轻浮。
    “你对我真的很不了解,但是也不能怪你,怪我,都怪我当时骗了你。”
    “陈慕,我真的不是一个值得你帮助的好女人。你知道我口中所谓的新生活是什么么……两个月前,秦御离婚了。我和秦御正在筹备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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