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功效是……可食用性，这药膏是可以食用的，如果说明书不假，尝起来或许还会有清甜的味道……”
    秦婳被他逗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是习以为常的一件事，偏偏被他弄得如此暧昧。
    更何况还是在两人刚刚做过那种事之后……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忿地道，“裴先生今晚的恶趣味还没结束么，夜都这么深了，你还没玩够？”
    裴晋阳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回应道：“药效而已，这怎么成了我的恶趣味？如果说我现在就想尝一尝药膏的味道……那才勉强衬得上恶趣味这美名呢。”
    秦婳顿时神经一紧，她生怕他真的刚过完嘴瘾就要付诸行动。
    好在他似乎没有这种意思，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
    裴晋阳将床头灯的光线调暗，直至全黑。
    秦婳是真的累极了之后的疲惫困倦。
    他也不再开口，只是搂着她，似乎准备与她相拥而眠。
    秦婳心里仿佛还有话要说。
    虽然已经困得不行了。
    可也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
    她感觉自己是张了口，朦朦胧胧地问：“裴先生可以随意在我这儿过夜么，这里距离夫人的房间似乎也并不远呢，不需要照顾一下夫人的心情么？”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你好像很关心我和闻雅的夫妻关系，难不成你希望我现在去陪她？”
    秦婳困得很，也知道他说这些并非是真的打算现在起身过去。
    不过是两个交媾之后的无聊男女进行的一些无聊的对话罢了……
    她困得要命，却还硬撑着应声：“我自然是无所谓的，闻雅毕竟是裴太太，是裴氏公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今晚是我在这儿过夜的第二晚，裴先生今晚睡哪儿，肯定是被公馆上上下下的人盯紧了好奇着的，你真的不去陪她……恐怕是驳了她的面子吧。”
    再然后秦婳就真的彻底合上眼，连眼皮都懒得动弹一下了。
    她太困了，很快就陷入浅眠。
    而之后裴晋阳再说了什么话，她就真的听不清也没力气听了。
    …………
    裴晋阳也倦了。
    可他抱着秦婳。
    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然严格上算起来。
    他和秦婳分开也还不足一年。
    三百来天吧。
    这区区三百多日对于漫长的人生而言。
    好像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他为什么就觉得……
    那么久。
    那么远。
    秦婳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有秦御陪伴。
    她的心都扑在秦御身上。
    他呢。
    他身边并没有一个让他动心的人。
    裴晋阳远远比世人看到的那样孤独百倍。
    所以他也比自己想象中更思念秦婳。
    好在秦婳终于回来了。
    他终于可以拥着她入睡。
    …………
    这注定是一个格外安稳的觉。
    只是秦婳睡得太沉了。
    她听不见在夜深时分。
    周遭的一切都无比安静。
    男人抱着她。
    小心翼翼又满怀情感地抱着。
    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呢喃。
    “我是真的很想念你，比我自己想象中，还更想一些，宝贝儿……”
    …………
    秦婳昨晚实在是太累了。
    难免做不到准时起床。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
    洗漱梳化过后去公司肯定是要略迟一些的。
    不过好在她严格意义上也并没有上司，晚些去也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就中午加班处理事情好了。
    秦婳在盥洗室里面对着镜子。
    才发现自己周身斑斑驳驳的痕迹不少。
    尤其是脖子上，有一块挺明显的红痕。
    她搭配衣服的时候只好搭了一条深色的丝巾，想着应该能遮挡一下。
    秦婳并不知道的是。
    裴晋阳今天也起迟了。
    虽然只迟了二十分钟左右。
    可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而言，二十分钟已经很严重。
    内阁每天上午例会的时间是固定的，内阁要员自然没有特殊情况不得缺席更不得迟到。
    裴晋阳就任也就半年多的时间，还不算太长，自然还处在新上任的时期。
    闻雅就与他生活在一起，对他的饮食起居规律都非常清楚。
    裴晋阳本来就是生活作息特别规律的人，进入内阁之后更是严于律己。
    这大半年来，闻雅从未见过他迟到一次。
    可偏偏今天。
    也就是他第一晚宿在秦婳房里。
    就起晚了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或许未必真的会耽搁什么要紧事。
    但闻雅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变了。
    虽则悄无声息，可改变的速度诡谲迅速。
    早餐时间。
    本该坐在她对面的座位是空空如也。
    闻雅端坐着，起初是拿着平板浏览一些消息。
    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裴晋阳下楼。
    而且楼上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的脸色就逐渐开始变化。
    立在一旁伺候的佣人自然心知肚明。
    公馆虽大，可任何事情都是备受瞩目的，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会盯着。
    从前裴先生身边有几个女人，佣人们也都是清楚的。
    不过就是桃初两姐妹罢了，而且那个叫南妤的还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算是得宠能够的上被当做主子来对待的，也就是桃初一个而已。
    可从昨天起，局势就改变了。
    搬进来一个新的女人，动静闹得很大。
    裴先生明显是偏疼她的，一早就让所有人集中为她安排房间，整理规划前前后后足足忙了一整天。
    后来经过打听，从一切昔日从官邸那边跟来的老人口中得知。
    这位秦小姐……以前就是住在官邸的女主人。
    甚至有传闻说，她是掌珠小姐的生母。
    在外头被公然作为正妻亲生子女的，实际上背后有个见不得光的生母，这在名门望族其实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有些正房太太天生有缺陷，生不出来，或者夫妻实在没有感情，只是出于家族联姻利益关系在一起，可能结婚几十年都没有同房过，没有子嗣也是难免。
    可对于公馆的人来说，这毕竟是一则令人震惊的新闻，可不可信尚且还说不准呢。
    不过也许是空穴来风以讹传讹罢了。
    毕竟这位秦小姐自打搬进来住，根本没有去接近过掌珠小姐，甚至连探都没有去探一眼，实在不像是生母的作为。
    然而就算不是什么传闻中的生母。
    她得宠……也是明摆着的。
    眼见着裴太太的脸色愈渐阴沉。
    识趣的佣人也便主动上前，佯装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太太不如先用早餐吧，裴先生许是有事儿耽搁了。”
    这佣人名叫岚姐，是闻雅过门时从自己家里头带来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多岁，却跟了闻雅很多年，是她的心腹。
    闻雅板着脸，一言不发。
    岚姐见她是真的动气了，目光忍不住往楼上瞟。
    迟疑片刻，她压低了嗓音，“太太，先生若是睡过头，只怕要误事的，要不要……我派人上去请？”
    第563章
    岚姐见她是真的动气了，目光忍不住往楼上瞟。
    迟疑片刻，她压低了嗓音，“太太，先生若是睡过头，只怕要误事的，要不要……我派人上去请？”
    岚姐伺候闻雅这么多年，对她是再了解不过的，实则闻雅随意一个眼神，她就能大致摸透闻雅在想些什么。
    对于一个习惯性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女人来说，能大致摸准她情绪是很难做到的。
    就像岚姐此时此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摸对了没有。
    闻雅的脸色着实是阴沉，而且与她平日里情绪不佳时的状态还略有不同。
    岚姐半晌都没能等到她的回答，便试着后退了两步。
    闻雅旋即就出声制止。
    “不用请。”
    岚姐闻言，脚步便立刻顿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听闻雅语气深沉，意味深长地道：“你家先生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起床而已，这种小事他自然会有规划，既然今天没起，想必是有特殊情况，不必去请，若是真会误事，他自己心里也有分寸。”
    岚姐便连忙笑着应和，“是呢是呢，裴先生做事一贯都是稳重可靠的，今天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太太您先用餐吧。”
    闻雅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
    不过大约两分钟。
    裴晋阳便乘电梯下来了。
    他衣着端正，步履略显仓促，但整体还算是沉稳。
    他一路径直往前，面色严肃，似乎脑子里在思索着什么事情，并未留意周围的环境。
    不过数秒，他就已经走到玄关，推门而出了。
    闻雅端坐着餐厅内，气氛显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按照裴晋阳寻常的习惯。
    即便午餐和晚餐未必刚好有时间一起用。
    早餐也是会一起用的……
    好歹是夫妻，怎么也要走个过场有个形式才是。
    平日清晨他也总是会和闻雅交谈一些事宜，不会略过早餐间交流的这个时机。
    闻雅等了他这么久。
    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脸色自然更是难看了。
    岚姐在一旁心里有些忧虑，但也不敢再贸然开口，只能等着闻雅逐渐平复情绪。
    闻雅的确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一点其实和裴晋阳很是相似，否则也不会在学生时代就成为朋友甚至发展为恋人。
    然而今天的状况似乎有些特殊，闻雅板着脸在餐厅内端坐良久。
    按照日程安排，她本来是上午要先跑一趟秦氏。
    她现在刚接手秦氏，又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秦氏虽然乱起来如一盘散沙，可多年来的在各行各业的影响力是根基深稳的，有些优势是她自己培育出来的企业难以取而代之的成绩。
    闻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何况又有裴晋阳的帮助和配合，她是有心有力要把秦氏彻底侵吞成为自己的企业后花园。
    其实倒也未必。
    如果接手一段时间会发现秦氏内部的深层问题远远高于表象看到的如此，她应付不来，或者秦氏有人给她添堵，破坏她其他方面的计划。
    到了那种时候，把秦氏积蓄的能量彻底榨干之后，就与一个空壳无异，她利用够了，完全可以把秦氏当做一个跳板，彼时重组还是兼并，都完全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只是现在还没走到那一步，裴晋阳的态度也还不明朗，她还得走个过场，做出一副要把秦氏做大做强让它步入正轨的样子。
    或许连裴晋阳都不知晓，对闻雅来说，干涉她将秦氏更名是很大的一个打击。
    她心里的不爽远远高于对寻常小事的反应。
    但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在裴晋阳面前必须继续扮演识大体好太太的形象。
    裴晋阳喜欢她的能力，背景，以及性格。
    但闻雅却知道他实际上并不喜欢太有野心的女人。
    尤其是野心凌驾在男人之上，试图利用他达成某种自己的目的。
    所以闻雅一直掩饰得很好。
    她本性如何，尽数掩饰自然不现实，所以就露一半遮一半，让裴晋阳了解她的本性，却看得并不真切。
    只要他认为她的野心和能力都尚且在他能够掌控和权衡的范围之内，就不会发生太大的矛盾。
    闻雅也以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忍过。
    她家族世代从政，父亲也不过是个外长。
    外长听起来好听，实际上根本没有晋升空间，并不是什么适合敛财和壮大家族的官职。
    闻雅这些年大多数是靠自己的能力，偶尔借助一些必要的外力，她一个女人能够打拼出如今的成绩，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磨难。
    磨炼多了，她自然没觉得自己应对一个区区的秦婳是什么难题。
    她或许是低估了秦婳。
    也或许是高估了自己。
    总之，她现在心乱如麻的程度远超出她自己的料想。
    她今日甚至不打算去秦氏，准备把安排在秦氏的时间浪费掉。
    哪怕是放空也好。
    等内心彻底平静了，她才会去自己的公司继续处理事情。
    …………
    裴晋阳出门之后，偌大的公馆内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静。
    她与裴晋阳都是喜静不喜动的人，加上公馆实在是大，隔音也好，从来不会有吵闹心烦的时候。
    秦婳就住在四楼，距离并不算远，四楼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看起来是要睡到中午。
    闻雅就坐在餐厅内出神。
    直到桌上的食物全都凉得彻底之后，她才起身走出餐厅。
    岚姐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候着，也不敢出声。
    她本以为时间这么晚了，闻雅应该准备出门才是。
    可她却脚步缓慢地从餐厅踱到外头，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楼上忽然传来动静。
    是秦婳匆匆洗漱梳化之后下楼。
    她也很久没有这么晚起，心里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秦氏，何况肖森和她联系最多。
    她莫名其妙上午缺席，保不齐肖森还会担心她出事。
    秦婳想尽快出门，拿着手机正在给司机发消息，催促司机赶紧准备送她去公司。
    秦婳低着头匆匆走，路过大厅时也根本没有留意。
    一个是她正忙于看手机，另一个则是因为疲劳。
    昨晚睡得虽然不算特别晚，可却是全身体力透支之后陷入沉睡。
    哪怕睡了这么多小时，大脑是睡饱了，可体力却还没有完全恢复。
    她起床是硬撑着起来的，至少要喝一杯浓浓的斋啡才能有精神。
    经过闻雅面前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留神。
    闻雅原本涣散的目光却凝聚起来。
    莫名便紧盯着秦婳走路的身形。
    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只不过穿了一双中跟的鞋子，看得出来并非因为鞋跟太高才行走不便。
    可她走路的姿势……如此奇怪。
    任何有经验的女人都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
    闻雅冷笑了一声。
    原来激烈的程度这么浮夸。
    也难怪从来不迟到的裴晋阳都会睡迟。
    她本就知道裴晋阳这大半年来没有真正淡忘过秦婳。
    他总是惦记着那个女人。
    可闻雅一直觉得他不过是所有普通男人一样。
    对于自己掌控不了的东西心生不甘。
    其实秦婳并不是多么特殊多么好。
    只是因为秦婳和他的关系对立，矛盾重重。
    所以哪怕闹得那么僵，分开了也念念不忘。
    如果相反，秦婳是个乖巧温顺的女人，而且有求于裴晋阳，非要依附着他才能过日子。
    那么结果肯定就完全不同。
    闻雅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裴晋阳在政局稳定后重新花费精力跟这个女人纠缠。
    所以她非但不阻止，还表现出支持。
    横竖她知道一个道理。
    旧情复燃的道理终究是重蹈覆辙。
    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
    闻雅什么道理都懂，什么男女之道都能参悟。
    可偏偏真的轮到她眼睁睁看着秦婳和裴晋阳真的走向旧情复炽。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还真是觉得恶心。
    恶心极了。
    闻雅以为自己方才是在心里冷笑一声。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秦婳自然被她这声轻轻的冷笑惊住。
    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
    场面顿时尴尬了。
    秦婳也没想好自己搬进公馆住之后要怎么和闻雅相处。
    她本以为应该不会有太多直接面对的机会才是。
    何况她抱着自己的目的，无暇跟裴晋阳的妻子争风吃醋。
    可没想到真的到了这关头……
    尴尬是躲不过去的。